鲜花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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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技杂集【摄殓黄占蝶盲守墓红园】

2020.3-2020.5,留档



【摄殓】谋杀

  他不曾向他说起过那些被潮湿泥土葬送过的秘密,夜晚的风在尸体的骨骼间吹奏起遗失已久的流浪者之歌;在绝对的生死定律面前每个人都会是一块骨头,干净,坚硬,被细心打磨,收敛在种满木槿和鸢尾的花园里,千万年后也化为最细小的灰尘。

  可是先生,原谅我妄图用浸蘸贪婪和冷雾的笔触来描绘您的眉眼轮廓,您的灵魂拥有您故乡和有毒甜酒的气息,就像头戴月桂花环又蒙受了无数苦难的神,在年复一年的轮回中散落自己的名字,便以万物为名,被最虔诚的教徒与最下流的无赖吟诵歌咏,成为一部史诗。

  不,谁都不能拥有您,谁也不能僭越过柏辽兹古典的篱栅来触碰您的长发、银睫、眼瞳下的阴影,直到您吝啬地施舍一个眼神宛如一句镀上圣马丁之夏光晕的赐福——

  我双目昏花,被迎头重击。




  【黄占】沙漏颂歌

  *强制

  宗教是一个灵魂的修行,作爱是两个灵魂的癫眩。

  他的名字被黑夜与深渊的颗粒碾磨成粉末,加入醛、皮革、粉红胡椒和烟草,在高地女巫的丹房坩埚中苦苦煎熬翻滚。长臂猿猴从中打捞起他布满蛀虫的圣袍,撕开布料就像撕开一个殉道者尸体的皮肤,暗绿色脓水沾湿了先知洁白的赤足。

  伊莱•克拉克想要逃跑。他扭动身躯避开所有来自于旧日之神的触碰,拒绝将自己的信仰典当给不可直呼其名的苦厄和灾难,拒绝被抛置于生出铜锈的十字架,拒绝接受来自比亘古更遥远的最终审判,拒绝被爱的未来。

  神的身影无处不在。滑腻冰凉的触手纠缠上他的脚踝,他奔跑,然后跌倒,虚空中一条晶莹黏湿的线分割天地,将他的狼狈宣之于众。

  这次不可能再求得原谅了。

  触手尖端进化出来的口器无餍舔舐过他的每一寸皮肤。规则何必要讨好人性,向最微不足道的灰尘低头示弱,以显示伪装成同类的慈悲。

  伊莱觉得可笑,他不愿面对猩红色的深渊果籽,那些果籽拥有熟烂的肉和尖锐笔直的核,在核中正孕育着一场沾染必死的瘟疫。

  那些淫靡的吸盘是从十岁起便玩弄风月的人的唇,在他身上烙印下一串又一串无从解读的神旨。他摸到几缕夹带萨尔纳斯大海的风,摸到人类无法想象的边界,坚硬崎岖就像一根卡在文明咽喉中的刺骨。

  他尖叫,流汗,哀求,讨好,然后逢迎。如何才能从深渊的神口中获得宽宥,好让他得以在安息日那天回到正面,祛除腐化的梦魇去重新抱一抱他的情人。

  最后抱一抱他的情人。

  他用沙哑干枯的声音乞怜饶恕,倾诉的语调像在吟唱一首飞旋徘徊在尖顶圣殿的歌,那里翱翔着羽毛储满阳光的白鸟与几片柠檬、薄荷、香橼和椴树花汁液沾染过的湖泊,一位少年将万物的幻影投射到阑珊水波中去。

  神以更放肆激烈的回应向他呓语:永不。

  伊莱•克拉克是一枚在时空的缝隙中反复颠倒旋转的沙漏,所有美好与不幸都幻化成细碎冰晶从中往来穿梭,灵魂不断流逝。

  他妄图靠自己的力量挽留最后的哀荣,直到发现一切都不过是场没有止境的无用功。

  他会一直、一直被神明奸淫,在漫无尽头的时光里。




  【蝶盲】伦敦雪后初霁

  *海伦娜视角第一人称

  红色是刺痛与暴怒,一声变革将临的尖锐号角,向上。

  绿色是清凉的柔软泥淖,以温柔涂抹远山融化的阴翳。

  橙色光滑柔嫩,一滴琥珀浸泡万事万物,粘稠蜂蜜的芬芳。

  白色冰冷炫目,冲洗净化黝黑腐烂的河床,微甜的麻醉药剂充斥鼻腔。

  黑色,黑色是无知,无形,无状,无限延伸。

  可就连它都不愿莅临我的世界,唯有空泛的虚无,我只拥有虚无。

  我曾在歇斯底里中向上帝讨要我丢失的那个方向,也曾在深崖之底控诉破碎乖戾的命运,回声阵阵,使我目盲。

  命运闪身,便化成了她的模样,然后朝我微笑。

  一月的伦敦飘雪,我的盲杖敲在地上,残冰窸窣作响,拭亮我的皮肤和毛发,我感受到了她。

  “这位小姐,请问,温格尔大街怎么走?”

  一席清爽的雨摇晃飘过我的耳畔,它轻薄透明的裙裾拂扫勾勒我耳廓的形状,带着异国的文明、多情的岁月和独属于女人的悲切忧愁,漂洋过海不远千里而来。

  我听出了她的口音,不肯启齿的优雅被轻掩在宽大的衣袖后,红若火樱的薄唇间只露出小半洁白清亮的牙,一道雪地上的嶙峋车痕。

  高级丝绸缎摩挲的声音柔和,微蹲下身的动作带动一小股冷风,还有温热旖旎的东方胭脂香气和发油的香气,像一座被封尘了许久的废弃花园。

  “不好意思,妾身未注意到您——”她礼貌地止住了话头,每个词之间的停顿必然符合某首古典东方弦乐的曲调,有着绵柔悠长的韵律。

  “没关系。”我温和地回答。这样的意外已然太多,早无法让干涸许久的古井泛起半点涟漪。

  “我知道温格尔大街的方向,只是自从马路重新翻修,那里已经很少有人去了。”我说,“您一定对这里倍感陌生,我可以带您去。”

  “那真是麻烦您了,您非常友好。”她轻轻地微笑,一只手如云停驻在我肩侧,“或许,您能不计较我的无礼,让我不至于在马车如梭的地方跟丢。”

  她的心思一定比最繁复华丽的中国刺绣还要缜密,说出口的话又是白瓷细颈瓶般的端庄秀雅,我微笑着将手放到她的手心,如愿以偿。

  是有温度的羊脂玉,是夏天被照耀了一天的河流下滑腻的鹅卵石,是一个疏懒的梦。

  我不曾见过东洋人,但她的轮廓却如此清晰地通过风传给我,就连鼻翼边的阴影,都是东方佛龛中升起的袅袅青烟。

  我看见她身穿半袒胸和服,绸缎上描绘着六角云彩、仙鹤与人们追寻毕生而永不可达的仙宫,几朵樱花徐徐盛放。

  她该有东洋偶人小巧秀气的鼻和精致饱满的唇,水栖动物一样单薄的眼皮闭上也能看见掐丝玛瑙光泽的日光。

  纯白花瓣的脸庞唯有一双眼和垂落的几缕青丝是乌黑色,微侧过脸来脖颈边便会出现春水的皱襞,任何一个随意的眼神都会让男人以为是在暗送秋波。

  她是纯粹的东方女性美,绝对的东方女性美,就像一条必然定律,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垂下头,好让披散的头发遮住我不施脂粉的稚气十足的脸。和她相比,我简直不知是如何丑陋,又是如何难堪!

  多少看过的书卷此刻皆是废弃的纸张,我要怎样才能填平我与她之间的累累沟壑呢。

  终其一生——我也不会变成她那样的女人。我突然这样意识到。

  她别在腰带上的扇子骨轻敲在我的指尖,就连这样微不足道的亲昵也让我发颤。

  她没有发现我的心情,只是那样宽容又温柔地牵着我的手,每当前方石板崎岖,便轻轻托起手肘,好让我不至于狼狈跌倒。

  我不再敲响我的盲杖了。

  温格尔大街的喧闹愈见清晰,马车上叮当作响的小铃和上等人麂皮定制的靴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充盈鲜明起来,一个高高飘起的气球。

  “到了,小姐,应该就在这里。”我终于还是开口。一想到将要和她分别,我就感到自己在不断下沉。

  那种苦涩龌龊的对命运的怨恨又重新出现。但现在我的手边没有玩具也没有书本可以发泄,只有她那只柔滑的手。

  她也会被我打碎吗?

  “是这里?”她的声音有些犹疑,好像在端视一段古老的传闻,“这里和我印象中不一样。”

  她没有松开我的手,我很高兴。

  “那可能是您记错了地名,这里除了翻修过马路,便再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说,同时努力不让自己的手动一下,好让她更长地遗忘。

  “不……”她喃喃道,“那么,迈尔斯上尉的府邸还在这里吗?”

  这个名字让我耳熟。我沉默了很久,努力在大脑里翻山倒海,终于抓住一根狡猾的线头:“小姐,若您说的迈尔斯是伯克•迈尔斯的话,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了。”

  她顿住了,像忽然之间与这个世界发生严重脱轨,再也找不到同步的频率。

  “……小姐?”

  她回过神来,依旧用那种克制优雅的口音,很茫然地说:“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我感到了她的悲伤,一种集起全部力气但最后轻飘飘散落的情感。她迷路了。

  这时雪不再下,我开始觉得有点暖和,像一颗被玻璃纸包裹住的糖。我想象,现在眼前应该全部都是橙黄的颜色,橙黄的街道,橙黄的建筑,橙黄的行人和橙黄色的迷茫的她。

  所有一切都被软和地团进阳光里,就连细碎冰晶体折射出的光芒,也是甜甜的橙黄色。

  我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指,用不大但是坚定的声音问:“如果您没有地方落脚,我想我爸妈都会欢迎你来我家做客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玄妙柔美、甚至带着一点少女般羞涩的力气,回握住了我。




  【守墓人】奥林波斯的失落

  *呓语。好爱他的人设!

  最后一丝光从天边褪去。气温:十一至十五摄氏度。也就是,五十二华氏度。没有露珠,没有月亮,坟墓冰冷,散发死人的气味。

  熟悉那种气味。指甲和皮肤碎屑被黑油的土地分解吞噬,一颗没有灵魂的空壳。像麦子,干瘪的;像蛇蜕。

  跟随气味行走和巡视。安心的黑暗,模糊。我也是模糊的一部分,腰间沙漏发光:但不需要。从莫林先生开始,到克林顿女士(报数!——一、二、三……很好,都到了)一共二十五,齐齐整整。

  二十五沓空壳,加上我。他们在天堂是否也这么整齐,站在上帝右手边唱歌,模糊。

  想躺在地上,成为第二十六个。他们不会注意到多了一个,天堂不点名,没有数字。他们唱歌。

  不会的,不会的。握紧铁铲,无从下手。我没资格进入那里——杯中盛满葡萄酒,优美绵延的音乐永不间断,光明,温暖,柔软,爱——

  为天堂与人间的阶梯守卫,但没有资格。想逃脱痛苦(躯壳分解,消除差异,泯然众人),还没有资格。

  受到的罪无法换到入门券,永不,我晓得。有没有别的办法?有没有别的办法?主啊!

  这场博弈和交换有何意义,裁判不会驱逐犯规的小人,不怜悯罪人。他们妄图用恶臭庸俗的事物来玷污您的国,好将灵魂推往更深处。

  善恶皆是您的偏见。不包括我。不包括我们(谁偷吃了禁果?从此明辨善恶,触犯!)

  已经懂得,敬听圣启。

  无论何事,你们(我)愿意人怎样待你们(我),你们(我)也要怎样待人。

  古老的奥林波斯摧枯拉朽,这是必然,不是我的错。它杀了它,不是我的错。

  背负罪孽,习惯了,当然。

  已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前行,前行,高唱凯歌,传染疾病和不详!——但是他们没有受到影响,很可惜,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

  鸢尾跳舞(第二排,报数!——约翰逊先生,不要再睡了,活动时间到),和我说话。第一缕月光出现了,照耀着,很温暖。

  摘下鸢尾,我不会迷路。

  它们这些小小的信使,联结。它们不抛弃(我),不否认(我),给予希望。顽强又美丽的花呵,开在沙漠也开在料峭峥嵘的山上,众神垂怜。

  我将它别在胸前,决定了要走的路即使它坎坷而我负重但一定圣光普照温暖柔软还有爱能听见天使唱歌……妈妈。

  必将到达。

  *善恶皆是上帝的偏见——尼采

  *无论何事,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太7:12》




  【血园】仲夏夜

  *骄奢淫逸沉迷酒色的皇后x性格坚韧一腔热血的少女

  她的女孩不会亲吻。

  从柔软双唇间可以品尝到一个完整的春天,草莓轻佻甜湿的香气和早晨红茶叶上第一滴滑落的水露,她与她共享。紫红色桑椹汁液流淌过蜿蜒冷冻的河床在出海口积聚,那是塔罗之神破开亮白色冰晶体时流下的血,在少女圆润稚气的嘴角一朵郁金香悄然绽开。

  她为少女抹去暧昧的水光,从不沾染肮脏与劳碌的指腹是一片午后的暖阳。过于松软干瘪的青草如何能搭建成一座永不日落的伊甸园,在那里还有古希腊遥远珍贵的美德在口耳相传,没有人会成为手握权杖的神,只有米蒂利尼的牧歌平等地响彻每一寸土地。

  仲夏夜晚弥漫着关于迷失、堕落和醉生梦死的故事,是否只有透过盛满美酒的高脚玻璃杯才能看见繁星闪烁的夜幕,而不至于在璀璨闪耀的游乐园里丢失自己的目光。

  晚宴,歌剧,舞会,野猎。这个国家的皇后绝少有多愁善感的时刻,她永远年轻,永远美丽,永远能仅凭一声轻笑就让最牢不可催的古老监狱瞬间坍塌,七个罪犯被赦免流放,去到只有她的国度制定法律。

  她是潘多拉盒的钥匙,这个国家的灾难之源,她将带领人民走向毁灭。

  少女稍稍偏头想要躲避她的触碰,却又被细碎地亲吻耳畔,从温软肌肤中孕育一个黎明。一丝丝风飘落在她的侧颈,带着墨绿色的夏日和姗姗来迟的细雨,脂粉依兰将她环抱。

  少女不再挣扎,她看着皇后苍白如雪的脸上有一抹病态的红晕,停驻在优雅的山脊上像所有辉煌归于虚无时最后那点哀荣,将鸢尾花的阴影映拓在石碑上,只一瞬。

  蕾丝,绸缎,花朵,堆褶,蝴蝶结。

  内衣,胸衣,裙撑,衬裙和罗布。

  所有繁复梦幻丢弃以后也不过是纯粹的荒芜与寂静,深谷的裂痕还在絮语那些早就湮灭在岁月中的温柔,等待谁用贞洁的贡品重新献予吉普莉斯,能从一株月桂的根茎里长出两条紧紧缠绕的枝。

  她们一同倒向床铺。侍候起居的女仆本不该享有此等殊荣,若不是高高悬起的断头台上那道冷铁过于凛冽,艾玛•伍兹相信自己仍会保有自身的操守绝不失格。

  盲目相信是一个好的开始。

  那是倾压与被倾压,控制与被控制,掠夺与被掠夺。由无数血肉和诡计堆砌起来的王权从不是虚与委蛇的镜花水月,先祖的铁骑践踏过这片土壤也踏在每一个后辈的血脉之中,文明辚辚的车轮将会带来另一种关于野蛮的金科玉律,从此王国必将荫庇万民,绵延万代。

  多么美好的愿景。

  仲夏夜里甜美的玫瑰香气还在持续发酵,一浪一浪的虫鸣随着温度的升高而逐渐飘渺不可闻,成为舞台布景般的白噪声。她们在一起翻滚,相触碰的皮肤间每条缝隙都闪烁黏热的光。两处不分彼此融为一体的滑腻泥淖。

  呼吸交互间可以嗅到皇后从小到大被浸透的脂粉香,艾玛想这样的女子肯定连骨头都是天真烂漫的净白,拥有月光的色泽和花朵的气息——她应该被宠爱,被珍藏,而不是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驹首面向何方,将万亿人民的苦难当做茶点后趣味游戏的筹码。

  艾玛翻了个身,一边回吻她,一边将那把藏了许久的银质小刀抵在她脖颈间。

  “玩乐结束了,我的皇后。”

  艾玛率先结束了这场被对方领导引诱的亲吻。垂眸望向自己的人质时颊边还有未褪去的微红,双眸水色盈盈如一朵被晨露打湿的花。

  人质出乎意料地冷静平和,对生命悬于他人之刃上这件事毫不在意。她朝少女优雅地微笑,唇边的弧度是靉靆雨后的落虹。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皇后轻声问,一只手同时抚上少女纤细的腰就像在描摹一件华贵器物的线条。

  艾玛侧身想要躲开,但最后还是没能成功。手中的银刀往前推进几寸,便轻易划开皇后脆弱莹透的皮肤,从白丝绸里漏出几颗血玛瑙,滚落在她锁骨的凹陷中,与常人一样的嫣红色。

  皇后因为疼痛快速地拢了一下眉。

  “……我不想伤害您,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知道您是个好人。”少女局促地收回点手上的力道,开口道,“我所求不多,对您来说应该也并不是件难事——国王陛下曾在上月决定起草的第三十六号法令,那完全是荒唐可笑的闹剧。一旦正式施行,所有的百姓都将遭受巨大痛苦,可他却对民间訾议和大臣上鉴充耳不闻。我知道,那仅仅是陛下为了讨您欢欣才有此一举,若您能——”

  “那么,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皇后扣着少女的腰微微下压,不顾脖间的伤痕因此更深几分。她对上艾玛那双有些慌乱的碧色眼睛,想要从中寻找一个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什么?”

  皇后缓缓闭上眼,不再言语也不想争辩。她在这个时刻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衰老和空虚,就像个被随意操纵的萨克森瓷器玩偶,最后退化成一行狰狞丑陋的诅咒符号盘踞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上,因为这便是后人都想看到的完美模板。

  ——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毁灭了这个国家!她妖言惑众,蛊诱国王,玩弄政权,撼动盛世如同扭曲一尊铜像,在她双腿间隐藏着海妖的歌声和焚灰的气息,谁拥有她谁就会经受所有不幸,罹患重病,走向绝路,不可挽回。

  都是她的过错。

  少女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她从这段沉默中品尝到了不可名状也无法理解的苦涩。她踌躇了一会儿,将小刀慢慢收回。

  此刻的皇后不再是由鲜花、美酒和玩乐构成的虚无缥缈的符号,她成了一个具体明晰的凡人,如此沉重,如此艰涩,就连眉梢眼尾也浸满受难的悲切。

  “您可以和我说,您告诉我。”艾玛很小声地说。她想要伸手去碰碰那还在流血的脖颈,但最后还是凝滞了指尖。

  皇后的睫毛轻颤,一只蝴蝶被惊动,从黛色尾羽间泄露了关于雨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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